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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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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男人點頭, 她轉身出屋。這一走又是一個多小時,獨留新郎官坐立不安,鋪好了被子卻不敢往裏鉆。怕人誤會他餓狼一般等不及要那啥。

聽到隔壁的水聲, 也許是顧言在洗漱。心裏長草一般抓撓刺癢,感覺時間一分一秒的難捱, 比第一次洞房都讓人不安。李仲夏對自己這毛頭小夥一般的表現無奈至極,苦笑一下幹脆趴地上做俯臥撐。

一次次習慣的動作, 安撫著他躁動的情緒。腦中又出現女人拿著薔薇, 大大方方向他訴衷情時的樣子。心跳聲聲如同擂鼓,鼓噪著最真切的情意。

“這是幹嘛?率先練習啊。”顧言擦著頭發故意逗人。倆孩子都生幾個的人,同床共枕而已,弄的那麽尷尬緊張多不像話。太丟人了。

“你這個女人……”

任李仲夏多淡定的人, 聽到這黃腔也忍不住紅了臉。婚姻生活多年, 他真沒跟誰開過這樣的玩笑。兩口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,這事兒也跟做功課,完任務一般。關燈, 做事, 善後睡覺。話都沒多一句。哪有眼前這女人這樣的,居然開口調戲人。

看他真有些嗔惱,顧言趕快討好的笑笑。“開玩笑的嘛,你還真生氣啊!你說咱倆當爹媽的人了,同個房而已, 搞的那麽緊張多不像話。”

輕言軟語, 男人的火氣立馬熄滅, 無奈的給她個大白眼。“你還知道緊張啊,我看你放松的很,一直都無所謂的樣子。”

“這……我都孩子他媽了, 要跟大姑娘一樣嬌羞,你不膈應,我自己就得膈應死。”

這話讓李仲夏忽然心疼。從繩子上拽下自己的毛巾,轉到她背後給她擦頭發。良久的沈默後,他將毛巾重又搭回原位。雙手一合將他媳婦抱進懷裏。

“以後有我在,你盡可以做小姑娘。”

“你說的,不許反悔。”她轉過身子,仰著臉望著他。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,帶著油燈的反光什麽都看不清。

“不會。”男人倆字出口,低頭吻上了貪慕已久的嬌艷紅唇。“我說話算話。”

幹柴烈火,瞬間燎燃。紅燭昏帳,溫柔纏綿。一次結束,李仲夏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關燈。擡手拍一下腦門,男人低低的笑。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狂野激動的時候。

從炕頭拽了衛生紙,看她閉著眼睛一副睡著的樣子。他幹脆自己動手,掀開被子給她清理。

“你幹嘛?”

他剛一動手,那個睡著的女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。雙手拽著被子,望著他一副警惕的模樣。

對,不是害羞,是警惕。這神情也許一般人會混淆,但身為多年的職業軍人,李仲夏絕不會錯辯。

“哪能讓你幫我做這個啊,我自己來。”

她語氣輕快,極力偽裝成無事的樣子。望著他笑顏如花,明顯的在打感情牌。李仲夏只好裝作不知,她不願意說,他只能不問。

“你是我媳婦,不用跟我那麽客氣。”

“嗯。”女人擡頭沖他笑笑“這不是不習慣嗎?”

“言言,我們已經是夫妻了,你得盡快習慣。”

“不要這麽叫我。”她笑的輕松愉悅,但那笑卻不達眼底。“隨便叫什麽,哪怕叫我顧烏鴉呢,別叫這個名字。或者直接叫媳婦吧,孩子她媽也行。大隊的夫妻好像都是這麽稱呼。”

李仲夏點頭,默認了這個提議。沒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,女人居然撲到他身上,四處煽風點火。很快,小屋裏再次烈火燎原。

這回結束她沒慵懶的假寐,自己乖乖的拽了紙低頭清理。隨著擡手的動作,薄被滑落肩頭,女性優美的身材曲線暴露在空氣中。他回頭望的目不轉睛,她擡手趕快拉回。嫣紅的小嘴撅起,嬌嗔的拿手指戳他一下。

“哎呀,流氓。”

李仲夏被弄的哭笑不得,擡手將她連人帶被全摟進了懷裏。“你是我媳婦,我看我媳婦怎麽就流氓了。”

喜歡玩,我就陪你玩,希望你是真的開心,不是偽裝故作輕松。相信我,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,不用警惕到睡覺都繃緊著神經。

久旱逢甘霖,他鄉遇故知。洞房花燭夜,金榜題名時。

古代中了進士被稱之為登科,而洞房被稱為小登科,可見男人對它的重視程度。

李仲夏側身望著媳婦,清亮的眼眸如一汪清泉,裏頭滿滿的都是她。女人發絲微卷,身段窈窕、眼皮低垂慵懶至極。她若是擡眸看你的時候,那雙狹長的鳳眼充滿了魅惑。

當然,這嫵媚風情他也是剛發現。這女人平日裏淡漠的很,跟人說話總帶著一股涼意。也就對著她的孩子們親切溫和,仿佛回歸到了最原始的時刻。卸去了防備疏離,展露著最真實的自己。

“幹嘛不睡,我臉上有花啊?”果然,眉眼斜飛,讓人心醉。

“人比花嬌。”

“李仲夏,我真是看錯你了。”

“?”

“溫文爾雅,淡然有禮。該是君子標配。你這可……”

“君子和木頭不是等號吧。我誇自己媳婦,心悅與她怎麽就不君子了?”看顧言有些驚訝,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裏:“我欲與君相知,長命無絕衰,山無陵,江水為竭,冬雷震震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。

十三歲我第一次讀這首詩,心裏對這種美好的感情心生向往。”男人低低的笑,擡起她的腦袋讓她面對他“但後來我一度以為這只是古人的臆想,沒想到自己有體會到它的一天。”

若不是發現她隱藏與心理深處的防備警惕,這肉麻的話他就不說了。反正他們有一生的時間共度,他的心意她慢慢都會明白。

多年的思想政治工作,讓他明白語言溝通的重要性。不論她心裏的那份不安來源於哪兒,他只想告訴她,你如今是被人珍視的。不論前半生經歷了什麽,今後都有我與你共度。

“嗯”顧言輕輕應了一聲,隨後輕松的笑笑:“快睡吧,明天還得上工呢。”

這人觀察力太強,她都有些迷惘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了。他會是個好父親,孩子成長路上的好導師引路人。這就可以了,這就可以。

一夜好眠到天亮,隔壁那幫孩子一點兒都沒打擾,連最黏著顧言的妞妞都沒動靜。

“奇怪,小家夥們怎麽這麽乖?”顧言穿著衣裳,眼睛盯著一墻之隔的堂屋。扣上最後一顆扣子,提起鞋就往外走。

“這操心勁兒啊。孩子永遠排第一。”

天剛亮,大隊這段日子不上早工,大家都還沒起呢。隔著窗戶中間那一小塊玻璃朝裏望,孩子們一個個乖乖的在炕上睡覺。排排躺著一個挨一個,妞妞被姐姐哥哥夾在中間,小臉睡的紅蘋果一般。

轉身去做日常鍛煉,等回來時房間已經收拾整齊,水缸滿滿,廚房裏竈火正旺,鍋裏的水呲呲的冒著小泡。

李仲夏站在那裏,腰間系著圍裙,正在用開水燙面。

“回來了。去洗手,叫孩子們起床,今兒學校開課,別遲到了。”

顧言點點頭,笑意直達心底。這家夥居然真的會做飯啊。看那樣子有模有樣的。出得廳堂入得廚房,沒想到在六十年代也能讓她撿到寶。

堂屋裏,根本不用她叫,大花小花一個在疊被子,一個在給最小的妞妞穿衣裳。小丫站在地上自己洗臉,還不忘招呼弟弟“顧彥磊,你快點兒來洗。再懶的不洗臉,姐姐今兒就不帶你玩了。”

顧彥磊坐在凳子上,磨磨蹭蹭不肯動。“我臉不臟。顧彥珠你跟我同歲,才不是姐姐呢。”

本來不管他倆的小花聞言回頭:“磊磊,這話誰教你的?”一直叫三姐的,這怎麽忽然這樣。

“三姐比你早出來一分鐘,她也是姐姐。姐姐叫你洗臉,你那麽不情願幹嘛啊。你忘了怎麽答應媽媽的了,要每天洗臉洗腳,做個講衛生的好孩子。”

被二姐訓了,磊磊撅著小嘴有些不服氣。“反正她跟我同歲,我就不想叫她。”

“這又犯了哪根筋了?”大花奇怪的瞅瞅倆小的,轉頭看到媽媽進來,趕快把事情跟顧言說了一遍。

顧言默默點頭,過來蹲到兒子跟前:“跟媽媽說說好嘛,為什麽忽然不叫三姐了?”

顧彥磊小嘴撅的能掛籃子,顧彥珠也在旁滿是不服氣。明明我就是姐姐,你個臭小子為什麽不叫。

“大虎子他們說的。男孩子不能……不用叫她姐姐。”

“是上回跟你倆打架那個小虎子的哥哥說的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們跟小虎子打過幾次架啊?他好像比你倆大一些吧。”

“小虎子比我倆大一歲,可他打不過我們倆。”提起這個顧彥磊挺高興,小虎子有哥哥,他也有姐姐還有徐姨姨家的哥哥,不怕他叫幫手。

“為什麽打不過你們啊?”

“我跟姐姐一起上,他一個人不行。”

“那要是你跟姐姐鬧別扭呢,他欺負你誰幫忙啊?”

啊?小家夥傻眼了。

“一根筷子被折斷,十雙筷子抱成團。團結的力量啊。你跟姐姐在肚子裏就一起做鄰居,一起發育,一起出生,一起長大,一起打架,一起挨罵。所有好的壞的都有人陪伴,這是多難得的事兒啊。”

看兒子點頭認同,大眼睛望著姐姐時已經帶上了慚愧,她又繼續引導:“姐姐叫你洗臉你覺得是不對的,是欺負你嗎?”

孩子搖搖頭:“不是。”

“既然沒有欺負你,提醒的也是對的。你該怎麽辦呢?”

“我去洗臉。”

小家夥站起來開開心心的到顧彥珠那邊,洗了一下手轉頭跟她說:“我跟你是一起的。三姐。”

“哼,笨磊磊。我們才是一夥的。”

“嗯,我們是一夥的。”

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,一轉眼的功夫已經又歡歡喜喜的連在了一起。顧言站起來搖頭失笑。這倆還太小,太深奧的道理說不通。

顧彥磊為了小夥伴的話回來鬧別扭已經不是第一次,這孩子耳朵根子是真軟,太容易受人影響。這樣的孩子得註意培養他的獨立性,引導他獨立思考,隨著年齡的增長應該會改變。

“你們趕快收拾,磊磊洗了臉負責把凳子擺好,我們要開飯了。”

小家夥轉頭望著媽媽點點頭,如今已經能很好的完成這個任務。今兒好像犯錯了,等一下幫三姐拿筷子吧。媽媽說這叫將功折罪。

安撫好了小孩子,她抱著妞妞過來在婆婆炕沿坐下。“晚上睡的好嗎?妞妞沒鬧著要找我啊?”

老人伸手刮孫女的小鼻子一下:“咋沒鬧。我們合力才給哄住的。”

“是嘛。”

“小弟弟。”

小家夥三個字,顧言知道這孩子是咋被哄住的啦。一瞬間是哭笑不得。催婚,催生,國人永遠的愛好。這都五個孩子了,還小弟弟呢。

“對,小弟弟,讓媽媽給你們生小弟弟。所以你乖乖的跟著姐姐睡覺,不許吵媽媽。”

“媽,跟孩子說這幹啥呀。”顧言笑笑趕快岔開話題:“對了,你的高血壓要這兩天有沒有按時吃?”

“吃著呢。你放心吧,我都按你說的一直在吃呢。”

閑聊幾句,大家上桌吃飯。李仲夏做的小米粥煮疙瘩,稀稠正好,搭配黃瓜水蘿蔔鮮香可口。

作者有話要說:????被老舉人教出來的就是酸。不過大家別嫌棄他,以後盡量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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